Monday 22 December 2008

如果我是一只小鸟

这篇文章是我在一个台湾网友寄给我的邮件里头的一张日历的背页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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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不该这么说的;何不就明白告诉她,不想陪她去的原因,一点儿不是怕她唠叨;妻整个晚上也不过向他提了一次圣诞夜的崇拜。她真心期盼,这他感觉得出来。

他应该向妻解释得够清楚了。妻一向静静流露对耶稣的爱;他百分百赞成这耶稣的伟大,说不定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可是,要说耶稣是神的儿子,甚至说祂本身就是神––这未免太过份了!他发誓真的不想伤妻的心,可是又无法违背自己的推理。

「对不起,」他换了更柔和的语调,出来帮妻拉起车库的门,「我就是无法当个心口不一的伪君子。如果妳能够指点我,一次就够了──上帝为什么要变成人──我 一定乐意奉陪。可是……」话就此打住。妻也曾试过几次,婉转地想说服他,却都失败了。当妻出门时,他费劲不去想她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妻走后,屋子显得十分安静。晃到客厅、打开电视,随手又关上。走进饭厅,景色如画的窗外,正开始起风。片片雪花横飞,扫过他的视线,他几乎看不清鸟儿喂食器的踪影了。在后院照明灯的微光下,看得出是一场不小的风雪。他打个寒颤,转身进厨房,冲了一杯热可可。
不知什么东西让他又转了回来,喏,就在眼角的一隅,他看到了那蠕动,不是雪花。原来是一只落单的麻雀,在风寒中觅食,却来不及走避这场瞬间让大地白了头的风雪。
如果能有什么叫他兴奋的,那就非鸟儿莫属了。鸟儿秀美、优雅、纤弱,赏鸟真是一件乐事;连麻雀都不逊色。可是,眼前这一只令他罣怀:显然出了麻烦。

他在察看的当下,风雪仍没命地刮着,疾劲十足。他发现原来在暴风雪中迷了路的还不止一只,是一整群哪。此刻这些小东西停留在地,辛苦地想找东西填肚子;他知道它们的下场,如果继续这么下去。
他迅速转身到后廊的衣柜,找到手套穿上靴子,去车库翻出盖得严严密密的鸟食谷物桶。里面有个平日充当舀匙的塑胶碗,此刻他舀了满满一碗,走入屋外的暗夜。

怕吓着这群小东西,他顶着强风慢慢往鸟群踱去,然后把整碗的谷子朝空中撒出,正好可以落在鸟儿四周。只有少少几只鸟儿找了谷子,随即被不断飘洒的雪片掩盖过去。
他又回屋里,这次干脆将整个桶子拎出来,一把接着一把的朝风雪中洒去,却全不奏效。最后他只好放弃,全身酸软不堪,为着这般的徒劳无功而颓丧不已。 「我懂了!」他出声大叫:「把灯打开,把鸟食撒在车库地板!」

回到车库,开了灯,把剩下的鸟食撒满地板。到头来要清理这些可得费一番工夫,但一切值得啊。他又进屋,让车库的门留一条缝隙,好瞧瞧后续的发展。
鸟儿不懂他这主意。明明摆了一地的食物,又可以遮风蔽雨的,却成群留在院子外头。他保证再三、诚意十足的,跑出厨房的后门,来到鸟群背后,想借着吆喝声,把它们赶入车库。结果反而吓到鸟儿,纷纷飞起,躲入树丛中。

他只好回到房里,鸟儿也立刻回到地上,好像知道某处有什么援手已经伸出;可是他一露脸,它们又立刻飞离。他呆立在映照灯色的池边,摇着头,泪水迸涌。
「天哪,它们为什么不能懂?它们需要的东西都在这儿等着,却瞧一眼都不会。如果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教它们懂,那就好了。如果我是一只鸟儿,就可以领它们进车库来……」

他转个身,车库里暖黄的灯光,横过院子里一株雪白的丝柏,反射出一道银光,正好构成一个十字架。
喔!我的上帝!

(原载于IMPACT,Dec-Jan 1982) 作者:小马努艾尔(David Manuel, Jr.) 译者:明心
〔全文转载自校园杂志2005年11.12月号〕

2 comments:

James said...

Eeee, very good article. also very 'deep' leh!
Anyway, thanks for the article.

宣轩 said...

Deep???where got o???
hehe....